【韋婉婷 —— 心之所向 身之所往 】​​​​​​​
文: ant
攝、設: @fujimountxssg
策劃:MK天使貓
部分圖片:互聯網

2020初夏,一位香港女子足球員隻身遠赴南歐小國阿爾巴尼亞追夢,效力班霸維拉薩尼亞(Vllaznia),收穫聯賽盃賽雙冠,鏡頭前的她凱旋回港,卻在這個半月間一度迷失;疫情肆虐的三年,也許奪去了不少運動員的黃金時間,一眾沙田體育會(沙體)球員仍然一直互相扶持,使她找回方向,也重拾狀態迎接下一個挑戰。 

訪問當天,韋婉婷(韋婉)正身處1,700公里外的春武里,備戰春武里作客對曼谷的比賽,爭奪泰國女子甲組聯賽冠軍寶座,盼成為首位征戰女子亞冠的香港球員。 

阿爾巴尼亞之旅 獎牌背後的未境之事 

「可能嗰次有好多訪問、有好多記者問我問題嘅時候,我嗰時好多答案都係好官方嘅嘢,好多人哋預計到嘅嘢,例如我出去踢就係要有表現。」 

「韋婉」2019年曾於日本五人足球隊試腳,但數到落班成為全職球員,並得到媒體關注,阿爾巴尼亞之旅是首次。滿懷期望勇闖歐洲,儘管拿著兩面冠軍獎牌回港,內心經歷卻與預期有不少落差:語言上的不適應影響自身發揮,對足球知識、當地文化的領悟也不算太多,「我會覺得純粹去咗第二個地方踢波。」 

「(當時)唔係好在狀態,個所謂狀態係心理上我想去踢,但而家望返轉頭,我會覺得其實嗰次心理上未係好ready,有好多嘢都唔識處理。」那次外流經歷,於「韋婉」心中不算圓滿的體驗,卻埋下對另一次外流的渴望與期盼。 

機緣下加盟沙體 Go with the Flow 

「韋婉」每次加入新球會前,總有新計劃和目標,從阿爾巴尼亞回港後卻面臨瓶頸,「一嚟未消化到,二嚟其實都唔係好知道啲plan有咩用:覺得好似有得着嘅嘢,其實經歷到嗰個位,又唔係好似想像中咁。」看不清前路之際,她決定懷著「go with the flow」的心態,加盟有陳詠詩、王素嫻等多年好友在陣的沙田體育會。 

「韋婉」效力期間,沙體有一年多時間由陳曉明執教。她形容「曉明sir」充滿熱誠,且表達相當清晰,令全隊球員的想法和行動都更一致,「可能女足嘅水平會好參差,有啲人會踢得比較好,有啲人基本功會冇咁好。以前係一攞到個波就揾最好波嗰幾個,佢哋搞掂就完喇,我哋就贏波。喺呢個有限嘅環境裏面,佢可以令成隊波,無論你好波定唔好波都做緊同一樣嘢。」 

「呢隊波帶畀我好多之前冇好好感受過嘅嘢,譬如話係隊友(間)嘅bonding,可能一路都冇乜呢種感覺,我覺得沙體得到嘅,好多反而係喺球場外嘅嘢。」她補充,沙體與其他球隊相比,沒有一個管理層的架構,所謂管理層就是球員自己,所以每個球員都為維繫球隊而付出不少。「以前嘅價值觀同而家嘅唔一樣:以前嘅參與程度好depends on你有幾好波;(沙體)係depends on你有幾想融入我哋呢隊波。」 

測試自己上限 重新出發 

加入沙體,使「韋婉」感受到球員在場上不只是專注自己的表現,還要透過場外與隊友的相處建立信任和默契。在阿爾巴尼亞汲取的經驗,加上回港後獲健身教練贊助,心理和身體上都做好準備的「韋婉」,在香港五人足球教練黃耀富的介紹下,再次踏上征途。 

「我都好好奇我嘅進步,出到去會唔會有啲唔同。」「韋婉」暫時於聯賽攻入11球,協助春武里排聯賽第三,她自評自己表現值7.5分,「So far係超出咗我原先expect自己做到嘅嘢,可以形容幾滿意。未去到好高或者滿分個位係,一定有空間可以進步,例如喺球場上嘅穩定性。」 

她形容以往在香港比賽時, 即使有不穩定的時候,分別也不會太明顯;但要在泰國足球的水平立足,就要繼續推動自己進步。 

自信與謙卑間取得平衡 

「韋婉」坦言首次外流阿爾巴尼亞,一切都未曾經歷過,難以有充份準備,但這次外流泰國,關鍵是要調整自己心態:「(當初)係信自己做得到,所以先揀出去挑戰。但掉返轉,太信自己個套,又吸收唔到佢哋可取之處。可能呢個位就要拿捏下,點樣好open-minded去接受佢哋而家做緊嘅嘢,同時令我唔好迷失。」 

除了調節自己以迎接挑戰,「韋婉」也在泰國感受到其他球員比賽時的決心。她舉例以往面對強敵時,如果能取得領先,即使最終和波也會認為賽果合理,但反過來想,其實是取勝的決心不足,「(但在泰國,)我feel到佢哋係,我同你死過㗎喇,我唔會比你入到波。佢哋會諗呢隊係上屆冠軍,但我哋係有能力贏到佢哋--呢個係分別。」 

抵達新環境,「韋婉」坦言語言是一大障礙,她需在教練的簡短英文單詞間,理解球隊的戰術理念和教練要求,加上位置上會改踢前鋒或翼鋒,比起自己最擅長的進攻中場略有不同,這些都是她需要適應的地方。 

Ultras Thailand 女足照撐 

「韋婉」在春武里期間,也觀看過泰國女子隊於奧運預選賽對新加坡的比賽:「佢哋有一隊打氣團,有曬鼓、唱歌、揈旗,好似香港隊咁——個位(分別)係香港男子隊有,但女子隊唔算好普遍;呢度啲人對住女足好supportive囉。」 

泰國女足將於8月13日作客港隊,陣中有超過十名球員來自春武里;反觀香港女足近日掀起選兵風波,主角之一的「韋婉」則繼續未有入選。她指出泰國球員的基本功普遍較扎實,且對自己技術有信心,面對外援也不膽怯。她認為香港隊即使面對強敵,仍應抱持著能取勝而回的心態應戰,才能發揮最好表現。

「我哋呢隊波」 

儘管已加盟春武里近半年,「韋婉」在訪問間仍以「我哋呢隊波」形容沙體。筆者向她確認是否口誤,她卻說:「我係與佢哋常在㗎!」 

即使「韋婉」與春武里的隊友關係不錯,隊友也樂意協助她解決各種疑難,彼此交談始終經過一層Google Translate的過濾。訪問間,不時看見「韋婉」談起沙體戰友時眼泛淚光,要以紙巾擦拭。 

她認為自己感受到的支持,不只是言語上的一句加油,更是打開Instagram時,發現很多人都有觀看自己的「地標戰」。還有正執教中華台北女子隊的「曉明sir」,同樣追夢的兩人也偶而會支持對方。 

有云,「心之所向,身之所往。」「韋婉」踢畢煞科戰,便會連夜趕機回港。問到她希望對沙體戰友說的話,她表示一切都在心中,並簡短地笑著說:「我愛沙體!」  

採訪札記

這個是關於港足吶喊採訪團隊遠征泰國尋找他鄉的故事。雖然在旅途途中遇上一連串的阻滯,包括主場館修葺、慘遭谷歌地圖戲耍迷路、暴雨導致操練腰斬等等,但能夠完成這次訪問,一切都已經值了。

非常感謝韋婉抽空接受訪問,三名不諧泰語的港人指手畫腳地點餐的情景也令人難忘。特別鳴謝未能同行的ant遙距進行採訪及書寫是次訪問稿。

最後,港足吶喊成功搶購到極少量肯定已絕版的韋婉波衫,詳情請留意未來公告。🫶🏼

後記

7月29日,曼谷WFC在收官戰以4:2擊敗有韋婉後備上陣的春武里FA,後者最終失落冠軍寶座。韋婉賽後表示「好遺憾,但人生就係咁,唔係每樣野都有好結果,亦所以令努力同成功更加珍貴。」春武里FA最後以第二名完成球季,半季11球入球也總結了韋婉在是次外流的出色表現。韋婉回港後會隨沙體到台灣集訓,然後嘗試再次外流。就讓我們繼續期待她的下趟旅程,也祝願她一切順利,並再次入選港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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